學武如只學招式，不知心法，難入高手殿堂；學禪只學姿勢，不曉得或不運用心法，亦是如此。

禪修有動有靜，坐禪是靜，也是最重要；動禪則有多種，如法鼓山特有的八式動禪，以及他們和南傳佛教一樣重視的行禪。如果不知動禪的心法：「身在那裏，心在那裏；清楚放鬆，全身放鬆」，依樣葫蘆，那便淪為運動，未得精髓，也非鍊心工夫。

另外，我在法鼓山還學到一種很有用的禪修輔助方法：直觀。至於直觀的心法，依照聖嚴師父在《虛空粉碎》書中的禪修開示，共有三點：「不要貼標籤、不要描述、不要比較。只是如實地覺察眼前的任何事物。」[1]筆者曾看到他在錄影的有關說法，有點出入：「不要給予名字、不要形容、不要比較。」重點其實都一樣，就是「不要有分別的念頭。」[2]「在這種方法中，你訓練自己的心直接觀察面前的事物，只用眼睛或耳朵。」[3]換句話說，全盤接受所見所聞。

通常都是在戶外採用直觀這方法，筆者第一次認識它，就是在參加香港法鼓山道場舉辦的山水戶外禪期間。那一次，到了目的地後，法師指示我們隨意找一個地方，可坐亦可站，全身不動，在一段時間內，靜觀眼前景物。由於沒有告知心法，筆者感到迷茫，雖然照做， 但是心不在焉，故得著不多。後來學了默照禪，覺得直觀和默照異曲同工，是掌握後者的極佳練習，更因張開眼睛，不像坐禪用默照時閉目或半閉目那樣容易昏沉，更易拿捏，所以用它時，十分歡喜。

知道聖嚴師父對直觀的開示就更妙了，動靜皆宜：不需要在固定地方凝望，就算是繞山行禪，也可用到這種方法。更好的是在日常生活與人互動時，直觀可幫助我們成為最清明的聆聽者，也是最受歡迎的溝通者。單方面說話當然不是最理想，不過，聆聽時，「沒有貼標籤、沒有描述、沒有比較」真的避免了我們受到偏見的蒙蔽，較易接收到對方真正的心意，另外，請相信筆者：世人差不多全都希望別人聽自己完整地發表意見，並認為這是最完美的溝通方式。

[1] 聖嚴師父：《虛空粉碎》（台北，法鼓文化） ，頁35。

[2] 同頁

[3] 同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