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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心傳心──記澄真法師與一位外籍女士的情誼

心女士憶述,澄真法師是位精靈的長者,即使新詞彙「WhatsApp」說來也暢達如流,二人更常以此溝通。
心女士憶述,澄真法師是位精靈的長者,即使新詞彙「WhatsApp」說來也暢達如流,二人更常以此溝通。

農曆六月十四日(7月29日),東蓮覺苑於早上舉行曬經法會,並於下午三時正,為今年6月25日往生的澄真老法師舉行悼念法會。

不少出席法會的信眾,同時參與之前舉行的寫經活動。於此燠熱午後,大家身處清涼殿宇,默默的垂頭書寫,在一片黑壓壓的腦袋中,一位外國女士雖沒有刻意高調,仍難免吸引到記者的注意。雖云信仰佛教的西方人並不罕見,記者還是生起好奇,尤其是她提著毛筆臨帖,難道她懂得書寫中文字?

冒昧的上前攀談,教這位來自歐洲的女士稍感錯愕。問到出席法會的因緣,她沉靜的回應:「一切都因為老師父。」一句簡單的話卻透著感觸與惦念,讓我們更想了解她與澄真法師交往的經過。這位與法師建立了特別情誼的女士,一直都想保持低調,文章姑且稱她為「心女士」,以誌她和法師以心傳心的交流。

佛法打破語言隔閡

心女士不懂中文,交談亦以英語進行。她於2005年認識澄真法師,晃眼近十年,情誼有增無減。她摯誠的說:「我和老師父十分親近,她帶我見識了很多地方,像內地、台灣。我亦曾跟她到新加坡出席她的畫展。關於中國、香港、佛教,所有我感興趣的,她都教我,讓我學懂很多,她是我的老師,一位要好的朋友。」心女士自言英語不靈光,斷斷續續的把心底話吐露。

她和澄真法師交往的緣,既在東蓮覺苑,亦不在東蓮覺苑。法師在苑內居住的房間,外邊有一片淺窄的小園子,她栽了幾盆植物,又養了幾隻龜。心女士曾在東蓮覺苑隔壁居住,湊巧有天走到小園子的門旁,她們相遇,繼而相識,一段中外、老少的情誼由是萌芽。以往她每天早上都會碰到師父,即使搬離了跑馬地,仍經常到來探望她。

作為外國人,能夠和法師建立起深厚的友誼,心女士直言十分難得,更形容老師父像她的媽媽。法師離世教她傷感,追憶往昔,她掩不住眼眶濕潤,一再哽咽。「老師父對每個人都很友善,她是個很特別的人。有時我遇到問題,她不會查問,卻能看出我的問題,加以慰解,我奇怪:她為何會知道呢?」二人相知相交,可說從心出發。心女士聽得懂少許廣東話,但不會講;她說法師聽得明白英語,但英語又非她們的溝通語言:「我們有很獨特的語言,用一顆心交流,實在很難解釋那種關係。」

兩個月前,東蓮覺苑的曬經法會加插了寫經環節,其間認識了一位外國女士,原來她竟然是老法師的「心」交好友。
兩個月前,東蓮覺苑的曬經法會加插了寫經環節,其間認識了一位外國女士,原來她竟然是老法師的「心」交好友。

老法師也WhatsApp

與法師同行共處的每段時刻,固然已刻在心中,但她有更具體的方法把舊片段保存。回溯往憶,心女士不斷以手指掃撥手機屏幕,嘗試找尋保留下來的舊照片、信息和談話內容。有一幅他們大夥兒為澄真法師慶祝生辰的留影,法師面前放了大家的心意──以冬瓜製成、外觀如生日餅的素菜,法師淺淺的笑意,流露幸福。她又找到一段法師辭世前不久的留言:「你有冇嚟香港呀?有時間我哋WhatsApp啦!」

老師父的話音傳到耳畔,感覺到她當時還是位精靈的長者,字字清晰,即使新詞彙「WhatsApp」說來也暢達如日常的慣用語。據心女士說,法師在友人侄兒指導下,早學懂用WhatsApp,成為大家互通信息的橋樑。心女士傳給師父的留言,流露孩子氣,在留言的末段調皮地說了幾次「Lucky, lucky」。她解釋:「Lucky, lucky是我們的口號。」

預知將要離去……

心女士不時離開香港,縱然身處外地,仍不忘向法師問好。澄真法師辭世那天,她也有透過手機和她保持聯繫。此刻她平靜下來,嘗試以廣東話模擬法師給她留下的最後幾句話:「開心……記得不要……busy……」留下的,都是關愛的叮嚀,現在聽來,更像是告別話。「我不知道何解,她彷彿預見到自己快要離去似的。」心女士讚歎法師有這種預知的能力,而她在毫無預兆下,僅留下尋常的慰問:「我給她最後的信息,就只是『晚安,師父』,然後加一些星星、月亮。」

今天,心女士穿起黑色的海青參與法會,原來她於去年成為佛教徒,隨老師父慢慢學。關於佛法,她沒有太多可以分享,但強調最重要是和老師父的一段緣。在分享的過程中,周遭多位師兄上前向她問好,看到她在苑內結了不少善緣。她亦一再謙遜的說:「你問問這些師兄,他們和師父更熟,會說得更多。」

也許,論交往的時間,心女士未必及他人般長,論對話通達的程度,也未必如別人深入,但聽她摯誠的分享,深深體會到她對這段友誼的珍惜與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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