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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是覺岸,雲消能見月!談《增一阿含經》之知非即改,從新出發

見到筆者,他想要勉力支撐起上半身,筆者示意他躺著說話也無妨。他滿臉愧疚,覺得躺著與師父交談,沒有禮貌,一下難以啟齒,慚愧得不能言語。相見必是有緣,何況身體抱恙,再次請他無須介懷。慢慢聽著林伯敘說年輕時學佛的歷程。他早年雖已皈依佛門,兼受持五戒,但卻認為自己非常懈怠,沒有認真學佛持戒,除不敢自稱是佛教徒,也自認不配為佛弟子。到這一刻,他了解自己時日無多,坦白說出心中一直記掛的事,他雖非大奸大惡之人,只是自覺不夠認真,不夠精進。

記載在《增一阿含經》的〈力品〉第六經中,就有一則佛典故事,說到大奸大惡殺人如麻之人——鴦掘魔(羅),放下屠刀,痛改前非的例子。鴦掘魔聽了邪師的教說,以為殺滿一千人,截取每人一根手指,將手指串成指鬘圈,自己死後能生天,被殺者亦能同生天上享福。正當鴦掘魔欠缺一人即將殺滿千人之時,恰巧碰上母親前來送食,令他憶起師父曾說過,殺母或殺佛能生梵天。這時,佛陀欲阻止鴦掘魔犯下殺母之五逆罪而來到林中。一見佛陀,鴦掘魔就捨下母親而追趕佛陀,欲奪佛陀性命。可是,無論他怎麼加快步伐,還是趕不上佛陀的腳步,只好喊道:「停下來!停下來!沙門!」佛陀答說:「我早就停住了,是你自己不停下來。」接著佛陀說了一首偈頌:「世尊言已住,不害於一切,汝今有殺心,不離於惡原。我住慈心地,愍護一切人,汝種地獄苦,不離於惡原。」大意是說,世尊住於慈心,已停止傷害一切人,慈愍悲護一切眾生,而你還未停止惡行,繼續造殺生的惡業,種下地獄之苦。

經佛陀提醒,鴦掘魔頓時醒悟,原來他過去的所做所為都是惡行,他即時捨棄利劍將之投於深坑中,接著頂禮佛陀,祈請佛陀允他出家修行。出家後的鴦掘魔有一回到城中乞食,被憤怒的人民用刀杖、瓦石狠狠地教訓。佛陀見到頭破血流,僧服毀損狼狽不堪的鴦掘魔,鼓勵說道,這些都是你之前所造下的業因,你要忍耐承受,直到果報盡滅。最後,鴦掘魔以偈頌勉勵自己:「人前為過惡,後止不復犯,是照於世間,如雲消月現。」之前雖然犯下過錯,後來能遏止不再犯,如明月一出照耀世間,烏雲也隨即消散。

鴦掘魔誤信邪師的教導,以為殺人可生天,殺母或殺佛更加可生梵天,因此而展開殺戮。最後被佛陀度化,皈依座下痛改前非出家修行,雖因之前所犯下的過錯,而遭受果報,卻能坦然面對,自此成為一位清淨的修行人。

在正見引導之下,不再走錯路,不再繞遠路,回頭即是覺岸。知非即改,從新出發,努力修行,永遠都不會太遲,都是嶄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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