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涌年紀.打米
文:陳曉蕾 圖:米米定
昨天在南涌,幫忙打米。
打米機的聲音好吵!Benny爬上爬落,把江西來的穀粒,倒進打米機。我的責任,是「撿屎」──米裡面偶會摻有米蟲的糞便,打米機可以篩去石頭、磨走穀殼,卻不一定能把這些雜質吹走,需要用人手撿走。
驚訝地發現:米的顏色和形狀,原來很不一樣!
青色的是比較新的米,米愈熟愈白,並且會斷開……想來一株稻穗,長在不同位置,也就有不同的成熟程度,而且形狀怎可能每一粒都一模一樣?這時才曉得超市賣的米,是如何「嚴選」出來!
撿了一遍,Benny再把米打一次。
「如果膠帶是新的,打一次就夠了,但現在要打兩次。」他說。
南涌的打米機不才三年嗎?
「可是膠帶半年便會老化,我們已經換過一次膠帶了。」他著我上來,解釋整部機的運作:
打米機第一格,先把石頭刪走。
第二格,就是用兩個輪子,除去穀殼,原理非常簡單,輪子上只有一層膠帶,每粒穀經過,外殼就會給逼走,這就是糙米。
而白米,還要再三經過水磨,難怪糙米營養比較高,要把棕色的米磨到變白色,會磨走多少!
Benny拿起打米機裡的「垃圾」:「這些最好就是給雞吃!」
「大雞唔食細米」,在我腦海,終於有畫面。
打米機還會把米糠抽出去,走到外面一看,嘩!整個山坡都是米糠!
「如果這是金沙,幾好呢!」Benny說阿何曾經這樣開笑,當年也曾想過在這裡養雞,一定可以生產非常優質的有機雞蛋!只是碰上政府殺雞,金沙夢滅。香港不是不能養雞,但規定要關起來,不可與野鳥接觸。但南涌如果養雞,怎可能不是「走地雞」?
那米糠是極佳的肥料,Benny在看的,是米仔蘭,長得跟細葉榕一樣高!
這山坡的木瓜,長得多胖!
南涌收集了城市廚餘,也會加上這些米糠堆肥。
南涌也曾經種過米, 還是特地從菲律賓種子庫找到的「新界低地米」,只是夏天打風,把網架打壞了,禾穗都變成鳥兒的大餐。
除了小部份包起來留種。
「我第一次認識TV,就是在鶴藪替他趕雀。」Benny說起七年前的故事:
「我走在田的一邊,鳥兒就飛去另一邊,跑過去,鳥兒又飛回我原先站的一邊,這樣跑來跑去大半天,TV才開口說:『你執舊泥,丟過去咪唔係跑。』
我才懂得從地上執幾舊泥,搓成一粒粒丟過去,其實一定不會丟中,但鳥兒就嚇走了。由禾穗熟了,一直到收成,我都這樣在田裡看著。
所以我很肯定,所有稻草人、掛著的光碟……頂多有效三天!」
原來台灣當地,會燒炮仗,田裡掛著炮仗燒著香,每十分鐘,便爆一次!
還有更殘忍的方法,是在田裡掛網,用鳥槍把鳥打下來,網上有鳥的屍體,其他鳥便不敢過來,這在香港昔日,也曾經用過。
香港,昔日有「元朗絲苗」,曾經上貢朝庭。
日本最近興起年青人種米潮,24歲歌星藤田志穂每天四點鐘起床化妝,五點落田,她把種出來的米,稱為「澀谷米」,邀請知名的模特和明星做產品代言人,讓年青人可以在網上購買日本米,並且找時裝設計師設計出方便種田又時尚的工作服,在時裝店出售。
在日本,本地產的食物只佔四成,人們開始呼籲年青人從事農業;台灣的本地產也下降到三成,很多人擔心農業萎縮,失去食物供應,等於失去自主權。
很少地方像香港,本地產食物由八十年代的四成大幅下降到目前的3%,依然沾沾自喜以買到世界各地食物為榮。
得知道:大陸最優質的農產品,內銷都供不應求。
幫忙了一個下午,米糠好痕,洗手時隨便替在南涌造肥皂的Bella洗東西,臨走時,得到一支苦茶清潔劑和一包米,勞動的成果!
南涌年紀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