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坐禪，大家的印象多是禪者安靜地坐在蒲團上。很多人更視禪修就等於「專注」。不過，默照禪卻要求我們「默」，意思是不與任何事物攀緣，只管打坐，還不要將打坐上心，務求最後達到「無住」的狀態，這曾令筆者十分疑惑。
多年前在法鼓山打禪七，有幸在小參時請教常源法師：「默照禪叫我們要常『照』，則專注和清楚每一剎那發生的事；另一方面，卻又叫我們『默』，則不要理會任何發生的事。這不是很矛盾嗎？」
法師微笑地問：「你會駕車嗎？」
我愕然地回答：「不會。」
法師繼續說：「不要緊，相信你會明白的。坐禪如駕車，駕駛人不但要留意路面交通，也要留意行人路上的情況，預防有人突然衝出馬路。他要『專注』，卻不可只看馬路或者只看行人路，他『專注』的目標一直轉變，才能安全地駕駛。默照禪就是如是。」
後來，筆者練習時，體會到坐禪開始以「專注」為主，可先用數息的方法，以一念制萬念。待心達到止後，就要將「專注」那一點，慢慢化開，則將注意力由鼻孔附近，轉移至全身，就如滴墨入水。那一滴墨汁化入水中，水的全部都有墨汁，卻淡到看不到墨的存在。
每一次坐禪算是有階段的。心由混亂無章，變成局部的「專注」，再溫柔地不斷捨去，轉為整體的覺察，然後，打破身體和環境的界限，無分彼此，就達統一心的狀態，最後的目標是沒有任何事物上心，和「無」的智慧相應，體會佛性如何自然地運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