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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者是否就可食弱肉?

日本睽違20年更換的新鈔,在2024年7月3日正式發行,最引人注目當然是日本最高面額紙幣一萬日圓新鈔上的人物肖像,「日本資本主義之父」澀澤榮一代替了先前的福澤諭吉。

筆者出於好奇,翻查網上資料,發現福澤諭吉曾多次出國考察,學習西方文化,第二次行程的第一站竟然是香港。他當時乘坐的英船靠岸後,因為無聊,便和上船兜售鞋子的本地小販討價還價,打發時間,旁邊的英國人不知情,以為小販在詐騙他,一手把鞋子搶過來,交給福澤,再叫他隨意給一臉惶恐的小販幾個錢,然後更用手杖把小販趕下船。離開香港廿年後,福澤寫了一篇題目為《高壓亦愉快哉》的文章,講述這件事件和他的心情。

在文章裏福澤諭吉說,他自己「不憐憫中國人,亦不厭惡英國人,只是羨慕英國人之壓制。」他甚至憧憬將來日本可以像英國等西洋國家那樣橫行四海,不只要指使中國人,甚至可以反過來壓制英國人,想到這裏「血氣獸心就難以自禁。」當中他流露了弱肉強食的崇優思想。這件事對福澤的影響很大,令他明白到日本必須富國強兵,學習西方,然後與東亞鄰國絕交,把日本當作西方國家,這就是影響日後的《脫亞論》。

東西方文化不同,東方文化強調人的靈性,儒家更有大同世界的觀念。西人卻往往認為自己仍是不脫森林的動物,現代社會只是改了包裝的森林,情境依舊,所以他們一向重視獸性,同情叢林法則或森林法則,接受弱肉強食是自然界的普遍規律。為了生存,就要消滅其他競爭者,那是一個自然過程。雖然生物之間也有少數互利共生的情況,但生存競爭是主要現象,他們更同意強者可駕馭弱者。就算在英國傳統學校,尤其在寄宿學校,很早便灌輸階級觀念,人並不平等,高階級可享特權,低階級的會受差遣或遭欺凌,乃是依從理所當然的制度,更認為這是可以激發大家向上爬、社會進步的動力。

如果可藉學識或其他方法而改變命運,人還算有一線生機。如果是由出生的種族而決定了優劣,天生驕子是否就可一直欺凌不是上天眷顧的「賤民」?這種生存的方式又可否使自己食到安樂的茶飯、睡一晚的好眠呢?

全世界因不同的原因一直將人劃分成高低貴賤,可能是因為貧富懸殊、教育程度、種族等等。歸根究底,不外是充斥慢心和欠缺慈悲所造成,導致社會動盪不安。如以巴戰爭連續多年,不但不見平息,還越演越烈,大家開始擔心第三次世界大戰或者核戰是否已到了一觸即發的臨界點。很多人覺得若要和平,其中一個重點是以色列人不要再標榜自己是上帝的選民而倨傲,停止以暴易暴,否則只是製造一次又一次的仇殺。今天你用先進的武器和飛彈,殺死我的父母妻兒,明天待我強些或用其他方法,也可殺死你的父母妻兒,形成身心如在地獄般無休無止地受到折磨。

東方思想多認為強者是天降以大任的「使者」,要令天下太平,造福百姓。西方宗教也有說:「愈顯主榮。」聖保祿宗徒告訴教徒:「你們或吃或喝,或無論作甚麼,一切都要為光榮天主而作。」這相對可呼應孔子所說:「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北宋張載又有一句話:「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佛陀提醒修行人要留意慢心,在《出曜經》裏,有四句偈:「眾生為慢纏,染著於憍慢,為見所迷惑,不免生死患。」貢高我慢防礙修行,主要因為缺失了慈悲,也少了無我的智慧。菩薩千手千眼,具有不同的智慧和方法渡眾,不會因此增加傲慢心,更不是藉此希求得到祟拜和特權,而是可善巧地幫助眾生離苦得樂,好好地在人間弘揚真、善、美!

其實,只有鄰居都過得安樂,我們才可過安樂的日子。期望世人多些認識及體會到「己所不欲,勿施予人」的道理,世界才可和平,人人安居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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