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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的願求和惡的願求

圖:Pixabay
圖:Pixabay

《賢愚經》記載,佛陀住世時,有段時間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弘法。當時他的堂弟提婆達多雖然也出家為僧,卻被名聞利養蒙蔽心性,作了三逆罪──推落大石,傷了佛陀腳趾,並縱放黑象,意欲傷害佛陀;他又另立一派,與佛陀僧團對立,及殺害已證得佛果的比丘尼。

提婆達多知道自己造了惡業,恐怕會受惡果報,於是詢問外道六師要怎麼辦。六師卻告訴他:「為惡無罪,為善無福;若信敬心生,則會令善根喪斷。」

阿難看見提婆達多造了諸惡業,心中惋恨情深,懊惱不已。他向佛陀說:「提婆達多竟然造了這麼多不善業,破壞善根!」

佛陀說:「提婆達多並不是今生才因為利養而斷破善根。在過去世,他也曾經因為貪婪而喪命。」

阿難好奇問道:「世尊!事情是怎樣的呢?我們都很樂意聽聞。」

佛陀說,無量劫之前,古代印度波羅奈國有一位商人,名為摩訶夜移。他的妻子自從懷孕,性情忽然變得十分仁善柔和,對僕役也親切寬厚起來。十個月後,她誕下了一個男嬰,親友都很疼愛他。

夫婦倆十分高興,設豐盛宴席招待親友。席間,他們抱出嬰兒,請相師為兒子取名字。

相師問:「他受胎以來,有沒有甚麼瑞應之事呢?」

商人說:「他的媽媽自從懷孕後,性情自然變得慈心和善。」相師於是為他取名「善求」。善求逐漸長大,個性樂善好施、慈愍眾生。

之後商人之妻再次懷孕,性情卻變得凶惡。她生下一名男嬰後,再請相師為其取名。相師問:「他自從受胎以來,有沒有甚麼感應之事呢?」

商人說:「他的媽媽自從懷胎後,性情變得暴躁易怒了。」相師於是替嬰兒取名「惡求」。惡求長大後性情貪婪,常常心懷嫉妒。

兩兄弟長大成人之後,有一天各自帶著五百侍從入海航行。怎知路途遙遠,糧食很快就用盡了,眾人飢渴交迫,正在生死邊緣之際,善求與隨行商人一同誠心祈禱,希望得到救濟。

善求一行人遙見一棵枝葉茂盛的樹,趕緊朝著它靠近,並繼續以至誠之心,祈求神祇救護。果然,他們的誠心感得了神祇現身救助。

神祇說:「斬去一枝,你們所需要的便會出現。」眾人又驚又喜,便將一根樹枝斬下,果然有美味的飲料流出。再斬數枝時,竟有各種食物、衣服、珍寶湧現,眾人感恩歡喜不已,滿載而歸。

惡求一行人見他們收穫豐富,便也來到樹旁,照樣斬了數根樹枝,獲得大量寶物。惡求心想:「單是樹枝已生出這麼多好物,更何況是它的根呢?要是拿到它的根,一定有數之不盡的珍寶。」於是他便命人斬去樹根。

善求知道後心中不忍,跟惡求說:「我們剛才性命危在旦夕,幸好有這棵樹相救,才死裏逃生。既然受了它的恩惠,怎可以心懷惡念,砍伐此樹?」惡求並不理會,繼續砍樹掘根。

在惡求一行人把樹砍倒之際,五百羅剎忽然現身,把他們全都吃了。

佛陀說:「善求是我的過去身,當時的父親,是我今生之父淨飯王;當時的母親,是我今生之母摩訶摩耶。惡求就是提婆達多的過去身。阿難,提婆達多貪求利養,不只是在今世,他在過去世也常常造惡業。往昔劫中,我常常以善法勸導他,但他聽不進去,反而怨恨我。」

阿難和一眾弟子聽後,心中悲喜交集,以提婆達多的故事警惕勉勵自己,並奉行佛陀的教誨。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善求、惡求的種子。能夠堅固善心、種諸善根的,就是善求(例如感恩知足、幫助別人遠離痛苦、「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的菩提心);令人遠離聖道、斷破善根的,就是惡求(例如貪婪嫉妒、無止盡的欲求),當我們培植善種子,活在心靈的淨土中,便能感得更多美果好報,所求皆辦;若是起惡念,則會感得惡果。

聖嚴法師曾說,一般人常以為,佛法要我們甚麼都不求,其實這是一種誤解。佛法雖然教我們不要「貪求」,但卻教我們要有善的願求,如此一來,個人不會失去奮鬥的目標,社會也才有繼續進步的動力。

佛教的「四弘誓願」說:「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無論是要度無邊的眾生、斷無盡的煩惱,或是要學無量的法門,都是一種為眾生無止盡學習的願求、願心和願力。

因此,這種願求是活到老、學到老,一輩子持續不斷地學習,並且要求自己種福、培福、多付出,也讓自己更進步。合乎因果道理的追求才是最可靠的,否則就是貪求──即使勉強得到,禍患也會跟著來。1

在我們的心中,是惡的願求多,還是善的願求多呢?


延伸閱讀:
念念如法,作出愛語及善行,避免造惡業,保持心境安寧


1 聖嚴法師《真正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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