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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語憶記.聖一老和尚 (2) -不要著相

聖一法師
聖一法師

恩師聖一老和尚在1996年年底開始生病,那時在山下的我,無事忙,還不知道師父的病況有多嚴重。

陸續看到身邊較親近的師兄們,默默地趕製一些佛壇裝嚴。後來聽說山上寶林要做一個藥師壇,弟子們合力用木板鐵皮等物料,搭置成一間約三百呎的長型小屋,中間開一扇門出入 。

1997年有一天,陳師兄來電,才知道師父下山看病,為方便,與侍者們住到師兄的大屋中,家中的傭人對煮素,不大了了,所以師兄來電求救。當時心中暗喜,有此因緣供養,於是二話不說,撇掉所有工作,直奔市場,執齊所需,趕快到大屋見師父 。

還記得按門鈴那一幕,師兄親自開門,第一句便說,待會見到師父,要有心理準備,內心不禁充滿驚疑,拖著比兩手抽著的食材還要沉重的腳步,走入廳堂,看見侍者們正在服侍師父進餐。

只匆匆點頭作禮,便快步走入廚房,眼淚已不自禁地流出來,昔日師父凌厲而隱含慈悲祥和的眼神和瀟灑的禪步都不復見, 內心隱隱作痛,師父的病,比我想像中,還要厲害 !

那幾天,我盡量騰出時間,到大屋廚房攪盡腦汁,希望師父能食多少少。有一天的午餐後,大家正圍著老和尚閒聊,有弟子來電,專誠告訴師父,山上的藥師壇前,其中一盞油燈的火裡,跳出了「燈花舍利」!

大家興高采烈,你一言我一語地讚嘆著山上的弟子們,真誠受到感動,我們都相信,這是一個吉兆,只想師父聽到了這個徵兆,能増強康復的信心。

當時老和尚只看了我們一眼 ,冷冷地,以低沉的聲音吐出一句:「不要著相 !」簡直擲地鏗鏘,嚇得我們即時鴉雀無聲,深感慚愧;時至今天,這句「不要著相」, 常繫心中,努力學習。

那天之後不久,特意上山到藥師壇禮舍利。踏入屋內,但見左邊是佛壇,壇上供奉了七尊佛像,每尊佛像約兩呎高,佛前供七盞油燈、水、香、花等等齊備,沒有多餘的隆重莊飾。聽嚴師父說,曾有一比丘尼告訴他,若然此壇能順利圓滿,大眾一心發願及迴向,老和尚可以増壽12年。

中間那尊藥師佛前,可以清楚看到幾粒「燈花舍利」, 靜靜地躺在一普通小碟內,一不留神,也會看漏了眼,真是貫徹著老和尚的「不著相」。

山上的師父們,自行安排時間入壇誦經或持咒迴向老和尚,所以廿四小時總是有弟子在壇內專心用功。當日筆者席地坐在壇內,感受到整個壇場,寧靜祥和之外,更充滿著一股強強的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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